上一篇关于肖二的小文,朋友们的反响很有趣,有的好奇第四个记忆片段的内容,这里解释一下,之所以没有说出这一段,是因为涉及到名人,说出来不免有点像那位前央视主持人吹嘘“我的朋友某某某”,实在很不要脸,本人脸皮虽厚,还不至于这么无耻。还有的想知道那位中年妇女的情况。最有趣的是,当年的哥们,就是开车快要睡着的那个家伙,如今他在深圳我在武汉,相隔千里,竟然不约而同地同时回想起当年的夜钓,用哥们的话说就是“真tm心有灵犀”,好玩!所以今天继续聊老肖。上次聊到肖二,今天聊聊肖一。
老肖是不世出的奇才,有关他的生平、创作等资料可谓汗牛充栋,网上也多的是,大家有兴趣可以自己去查阅,我就不当资料搬运工了。虽然当搬运工也没有什么不好,但那不是我的兴趣所在,我更愿意谈谈经过自己消化过的东西。鲁迅说自己是头奶牛,吃的是草,挤出来的是奶。他老人家有资格这么说,我没有。首先,我虽然读书不多,总算读过一些好书——包括鲁迅,所以我吃的是奶而不是草。其次,我写不出鲁迅那样的锦绣文章,挤不出奶来。所以我倒希望自己是一只麝香猫,吃的是咖啡豆,屙出来的是猫屎咖啡。这个比方有些不雅,而且还有自吹自擂的嫌疑,因为猫屎咖啡可是好东西,不比牛奶差,但我一时之间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说法,请大家见谅。
有关老肖,有一个图哈切夫斯基元帅和小提琴的故事,流传甚广。故事是这样的,元帅有一次见到老肖,说,如果自己小时候有一把小提琴,如今就不是元帅,而是老肖乐队里的一个小提琴手。对这个故事可以有不同的解读,我喜爱的作家王小波是这么看的:元帅很遗憾自己没有从事音乐,因为斯大林集权统治时期,在苏联当军官是非常危险的职业,音乐家则相对安全。王小波的看法有一定道理,当时苏联一半以上的元帅,还有很多的将军,都被斯大林枪毙了。1937年,图哈切夫斯基元帅也被斯大林枪毙了,那一年他还不到45岁。老肖没被枪毙,他活到了1975年,年近古稀。我比王小波晚生了十来年,没有经历他那么多的苦难,所以我对这个故事的解读没有他那么阴暗。我宁愿相信,这是元帅对老肖巧妙的恭维——当音乐家比当元帅牛逼多了。要知道,极权暴政之下,人人自危,当音乐家绝不比当军官更安全。据老肖自己说,他一辈子都惶惶不安,“终生都在等待被枪毙的命运”。我操!写到此处,悲愤难抑。(以下省略粗口一万句)。
老肖是不世出的奇才,创作的作品不仅数量大,品种多,而且质量高。套用鲁迅的那个比喻,产奶多,质量好,当然是杰出的奶牛。但我另有一个比方,虽然有点臭烘烘的,却更容易说明问题。照我看来,搞创作就像解大手,有的人便秘,挤点东西出来十分困难。即便以钱钟书先生那样的大才,据他自己说,写《围城》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,才得以“锱铢积累”地写完,遑论那些动辄“呕心沥血”之辈了。有的人则像拉肚子,痛痛快快喷涌而出。所谓天才,就像那些闹肚子的家伙,随时随地就能喷出一大堆东西来。王勃写《滕王阁序》时,洋洋洒洒,一挥而就,哪有半分便秘的样子?天才就是这样的,王勃如是,老肖亦如是。
1933 年,肖一诞生。那一年老肖才二十六、七岁,就像当年滕王阁上的王勃:一样的意气风发,一样的才华横溢,甚至,一样的年少轻狂。与以往的同类作品非常不同,肖一的诞生可谓横空出世。这部作品除了独奏的钢琴,乐队部分只有一把小号和弦乐组,其他的木管组、铜管组和打击乐组统统省去了。配器如此简约,织体疏朗通透,完美地展现了整部作品犀利明快的风格。与其说这是一部钢琴协奏曲,倒不如说是钢琴、小号和弦乐组的三重奏,时而互相争抗,时而默契配合,轮番出彩,各显风流。老肖的旋律很有特点,辛辣怪异而不失优美,初听可能不惯,很快便入佳境,好像吃芥辣,刚开始能呛出眼泪,不久就上瘾。每次听这部作品,都是嗨到极致的享受。
网上肖一的音乐会现场视频不少,有个小伙子(名字我忘记了)弹这部作品时,不仅自己嗨得一塌糊涂,听众也嗨得一塌糊涂,乐曲结束后死活不让乐手们离开,长时间不停地鼓掌,指挥只好摆摆手,把最后一个乐章又来了一遍,大伙儿又嗨了一次方才罢休。王羽佳弹肖一的视频版本至少也有两个,其中有一个也是曲终之后听众不放她走,最后她单用左手,来了一段拉威尔。只用左手,当然是炫耀,赤裸裸的炫耀!没这份骄傲,哪里配得上肖一?她右手朝着听众,静静地垂在琴凳旁,任凭音乐在左手指间流淌,脸上闪着骄傲的光,那一刻,真是倾国倾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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